从话剧到电影,再写《戏台》观后 20250725抽时间去看了电影《戏台》,虽然是点映阶段,由于市场对这部电影的解读,排片已经在比较好的时间段了,可能是工作日,我看的场次观众并不多,但在观影过程中,几乎所有的观者都随着电影镜头笑声连连。
可能是这部电影还是有一点门槛的,所以,看的时候初看确实是荒诞和喜剧的,但是,电影的后劲真大,看了已经几天了,我就像牛一样,还在反复咀嚼这部电影的一些细节。
一、首先说说电影给予我的不一样的冲击:1、电影中黄渤扮演的大嗓在和姜武扮演的洪大帅之间的对手戏,因为洪大帅穿着便服,在戏台后面与大嗓相遇,由于两人是老乡,且大嗓也不知洪大帅真实身份,看洪大帅对京剧啥也不懂,就在他面前卖弄并用自己的方式去解释,由此引发出,两人看似有了不浅的交情,且洪大帅对大嗓那种带着落子味的京剧很感兴趣又极其喜欢,因而两人在后台非常和谐融洽的相处。
电影中对戏剧性的冲突在这里表现的非常明显:一边是侯班主、方经理、徐处长,因为知道洪大帅刚刚轻易就开抢杀了刘八爷,让他们很畏惧,而他们也知道大嗓是个包子铺伙计;另一边,大嗓知道侯班主、方经理和徐处长都是地位或者专业性比他高的人,相较而言,他自己是极其卑微的,因而,他在他们仨的面前表现出来的是身份地位的差异和自卑;而在洪大帅面前,由于不知其身份地位,大嗓反倒好为人师的教训洪大帅,并表现出因为比对方懂京剧而在心理上比他更高一些,有些轻怠洪大帅;反观洪大帅,在大嗓面前像个小迷弟似的,言听计从,他对大嗓的率真、坦直、心无芥蒂,很是喜欢,一则是他本人就是个很简单的人,再则他也确实在北京城啥也不懂,大嗓对他没有阶级感毕恭毕敬的拘束,他也还原了一些作为一个农村汉子的耿直本性。
这一段在话剧舞台上,冲突表现的没有电影中强烈,在电影中那种:我知道你,你知道我,但是我不知道他,因而就对你和对他不一样的态度,被镜头充分放大。
在话剧舞台上,我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
2、电影中由于镜头语言和场景的开阔,对于洪大帅和六姨太的关系,电影中通过他们一起坐在汽车中进城,就一两个镜头就交代出来了,让我在观影时很直观的看出他们俩的关系,且电影也很直观的表现出了六姨太对洪大帅的嫌弃。
但在看话剧时没有这样的镜头语言交代,受限于舞台的狭小,我们看到六姨太一出场是她看冲进戏院后台,拿着金啸天的照片找自己的偶像,这时我并不知道她是洪大帅的六姨太,由于在看话剧前,我完全并不清楚这部剧的剧情,所以,开始我并没有把她和洪大帅联系在一起,她冲进戏院后台问金啸天时,首先让我感觉的她是个粉丝是戏迷。
由此,非常明显的感受到电影语言在对于人物交代上不用太多的旁白或其他方式,就能一眼看出这个角色是什么身份。
这是电影相较于话剧的便利。
3、电影中比话剧更有冲击力的还有:在大嗓要被指定要上台演西楚霸王,而大嗓自己可能都没有完整看过一回京剧《霸王别姬》,他可能也就是在送包子时多听了几耳朵而已,因而,他是唱不了全本的,且也不能胜任西楚霸王这个角色的气质的,但是侯班主和方经理反复劝他,说票友啥啥的和大师同台演出啥啥的,这一段,比话剧生动,在这一段情节中,可以说陈佩斯老师和方经理的扮演者杨皓宇确实演的太好了,我认为这一段中侯班主所有劝说的话,说的那么流畅、那么有理有据,那么中肯和心安理得,如此精妙,这是一个对戏剧有极其忠诚度和专业欣赏角度的班主随口就说出来的,但是,这种说,这种大段的说辞,让人看出侯班主的精明、被迫和随机应变的能力,说实话,这段剧情,我在看的时候很有些不适,觉得侯班主是虚伪的、在说假话,但是,作为一个班主,他又必须要这么说,而且这些话,由他说出来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试想,作为一个知名戏班的班主,情商不高或者头脑不灵活,他能转的动这么多角儿吗?
能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吗?
而这一段在话剧中表现的不够深刻。
这一段电影剧本完善的极其好,让侯班主这个角色更立体更丰满了。
4、最后还有一段是剧中的彩蛋部分,非常重要也非常悲情:在电影正片放完,唱片尾曲时,第一段唱完,出现了凤小桐跑出城外,跳河的镜头(在电影播放字幕时)。
他跳的决绝,一点都不留恋,因为这个荒诞的世界,因为这些强权的人,让他无法真正展现他热爱的戏剧,他的干净是被这个世界难容的,同时在剧尾大嗓的台词中已经说了:蓝大帅喜欢男旦。
凤小桐作为一个这样优秀的男旦,他自知很难逃出魔掌,对他来说,那就是“质本洁来还洁去”,死是他对这个荒诞世界最好的回应。
这一部分在话剧中是没有的。
二、下面再说说话剧比电影更有冲击力或者更充分反映人性的细节:1、话剧中在刘八爷被洪大帅打死后,死者在舞台上停留了较长的时间,而且死者的血迹也迟迟不被擦去,在徐处长检查时,看到血迹,他们那些人也只是用一件戏服将血迹盖住,而他们依旧在执行着自己的公务,为洪大帅做安全检查等等。
这个情节让观剧的我们非常难受也非常震撼,这个用戏服盖住血迹的情节非常有深意,但是电影中被删掉了,不知道是为何?
其实这一段是徐处长在做安保和训话,也是洪大帅的人在查找六姨太的踪迹,话剧中还有一个特别搞笑的设计是有一个人鼻子非常灵,到处嗅,通过香水味来找六姨太,这一段也在电影中被删除了,这个设计讽刺意味太浓了,但是作为剧情设计确实能很好的反映出六姨太和洪大帅相处问题,以及下面的那些走狗通过鼻子来识人的“本事”。
而在盖着刘八爷血迹的戏服上徐处长说着永远不错的官话,等等,且他对侯班主他们的颐指气使、对草菅人命的漠视,对权贵的阿臾,都是极其强烈的反讽。
这一段从电影中删掉有点可惜。
2、还有一段我认为话剧中比电影更能体现侯班主妥协、抗争,后无奈妥协的情节,那就是话剧中被迫改戏时,侯班主去拜了戏剧老祖的排位。
我认为这个情节设计的极其好,也丰富侯班主的心路写照。
作为一个班主他有不得已,同时也有他自己的坚持,在坚持与妥协之间,他无法招架强权的时候,为了让他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他拜戏剧老祖,恳请谅解,似乎拜了之后、祈求了之后,老祖同意了他改戏,他也能稍微心安理得一点,这个情节设计的非常好。
但是不知为何,电影里面也是被删掉了。
4、第三个话剧中很细致的的情节是:决定让大嗓上台演霸王,但是大嗓能唱出啥样,得先教一教,也得先让演奏的乐师们和大嗓对一对节奏,同时还要教大嗓怎么唱。
这些在话剧中都充分挖掘了细节并表现出来了,当时我在剧场看的时候,真的急啊!
看着大嗓那样的门外汉,真为他上台捏一把汗,为何?
因为这里通过乐师和班主他们的教导等细节,充分告诉了我们观众大嗓是个门外汉,他无法撑起戏,他不是真正的票友。
正因为通过这些细节,让我们能理解这里面存在的巨大差距,所以,我们在看话剧时跟着节奏会着急、会揪心,但是电影里中这里就一带而过了,没有充分的用情节进行铺展,所以,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以为大嗓是可以唱的,尽管有跑调,不小心就被唱到落子上去,但也不是全都不懂的。
其实话剧中的交代更细节,也就把紧张感拉的更满。
不知道为何电影中不多表现一点,这里的节奏还是略微快了一点。
以上,是我简单捋的一些话剧和电影之间的差别,不是很全面,可能还有更多细节不同的地方,我没有发现或者思考的不够全面。
但是总体来说,这部话剧和电影确实都是极其优秀的作品。
写到这里,还是想再多说一点我看这部电影的感受:其实,这部电影或者说这部话剧我在看之前和看的过程中,都没有附加任何陈佩斯老师的经历或他的什么干净做人等意向。
我认为就是一部话剧作品或电影作品,当然作为一部优秀的文艺作品,不可能没有主旨表达,不可能没有一些立意更高的东西。
说这是文艺作品的使命也好,是让文艺作品打动人引起共鸣也好,总之,都是极其必要的。
对此,我不太想把作品跟陈佩斯老师个人的经历联系在一起,就是作为一部优秀的作品来欣赏来感悟。
分析体会这部电影,先还是要从大嗓这个角色说起:大嗓就是个包子铺的伙计,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但他虽然在社会底层,他有自己喜欢的,有自己追求的,尽管他没有机会去剧院完整的看一场精彩的京剧演出,但因为喜欢,偶尔在送包子时听了几耳朵,他就反复的自哼自唱,这是他底层生活中的一点亮色。
我们每个人无论多么卑微无论多么艰苦,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和条件,对于美好的东西的向往和追求肯定都不会泯灭的,这是大嗓这个角色很重要的第一面。
第二是当大嗓被赶鸭子上架演西楚霸王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直观的直觉的,他演不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是在侯班主和方经理的反复说服后,他渐渐动摇,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试试,试试,说不定也能成呢。
”这也反映出一个小人物在面对机遇时的那种先是畏惧退缩,而后想冒险尝试,搏一把的心态。
其次要说说凤小桐,这个角色经过电影的完善,非常有力度。
这个男旦有极高的专业素养,有清高的性情,同时又有极高的情商,他其实是知道自己什么时间该说什么话、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的,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戏痴,他很生活很灵动。
在面对侯班主和金啸天时他的率真和真性情有小女儿态的矫情,又有深明大义的凛然,在面对徐处长和洪大帅时,他有委屈也有不齿,他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人,但是他又没办法抗争。
虽然在剧中他的戏份不多,但是足够铮铮铁骨,同时也足够深明大义。
他最后跳河是他必然的选择,就像我们看安娜卡列尼娜最后只能死是一样的。
这样干净有坚持的人,在污浊的世界无法活,所以,我认为他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
另外还要说说洪大帅,我认为这个人物塑造的非常好,很立体,很多面。
作为一个乱世中的军阀,他农民出生,带着兄弟们造反,最后也是只剩下6个人东山再起,后成了洪大帅打进北京城,成了生杀予夺的土皇帝。
但是他骨子里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他念家乡,重乡情,他缅怀他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他又完全不讲道理的暴戾杀人,他喜欢六姨太,但他不了解六姨太。
他的原则就是:喜欢的就得用强权、用枪得到。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枪才能让他说话理直气壮,所以,他动不动就举着枪威胁别人。
但是他内心底层又有一个质朴的农民影子偶尔出来影响他,让他憨直的一面显露出来。
这个人物塑造很立体。
我们看到一个被强权和吹捧举着的没有文化,但是良心没有完全泯灭的军阀。
尤其是最后剧中他看到西楚霸王在乌江自刎,他受不了了,那是他的偶像,他完全不尊重历史,他也不懂历史,他为了他自己的偶像,或者说为了他自己内心的妄念,他要让西楚霸王东山再起,不能死,这是他洪大帅最深的悲哀。
他以为的强权、他以为的枪的胁迫可以改变一些什么,但是极赋讽刺意味的是,在改的剧还没演完,新的蓝大帅就攻进了北京城,他自己也失去了这些他一时拥有的权力。
剧中没有说洪大帅最后怎样了,只是说蓝大帅打进来了,但是可以推想一下,为何后来凤小桐要跳河?
为何包子铺讨论的是现在蓝大帅进了城。
那基本可以肯定洪大帅不是战死了,就是逃走了。
归根结底,洪大帅只是一个被命运操弄的小人物,纵然他一时得到了强权高位,但是他配不上他所拥有的,同时他也逃不脱被历史遗弃的命运。
最后还是要说说侯班主侯喜亭,这个角色被陈佩斯塑造活了,非常精彩,也非常接地气。
前前后后的几次激烈冲突,侯班主充分表现出其八面玲珑和无奈妥协。
在平平稳稳的阶段,他是喝着茶游刃有余的知名戏班班主;在遇棘手事件时(金啸天吸食鸦片过量不省人事),他能坚决果断的让人灌胃洗肠催吐扎针,用尽一切办法唤醒金啸天,还得指着他上台;在面对不懂戏的外行瞎指挥时,他首先是想要遵守老祖宗的规矩,要保留戏剧最根本的原汁原味,这也是他立身之本,他极力保护;但在保护不了时,他只能妥协,但妥协时他又心有不甘,所以,他会祈祷拜祖;在死与活的选择时,虽然他说他的师傅也是在他这个年龄死的,言下之意他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终究还是想活,不仅是为了戏班,也为了戏班里那一群人,这么多条命啊,他怎么着也得活啊,就像他请凤小桐上场和大嗓演对手戏,凤小桐拒绝时,他说的:给你跪下了,这么多人要活命啊!
是的,这是侯班主侯喜亭身上最沉重的地方,他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活,为了戏班里这么多条人命。
有时候,我们说一个人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他人为了众多的人而活,就是这样。
越是高位者、越是拥有众多追随者的人,越是为了别人而活,活着活着,他们就会失去自己,就会慢慢的在为别人活的意念中改变,可能是变好,也可能是变得不那么好。
当然,这里面衡量标准是价值观,是最最重要的公正与正义。
就侯班主而言,改一场戏,他内心不愿意,但是即使他抗争了,他死了,是不是洪大帅就不会让他们改戏呢?
不会的,还是会改戏,正如凤小桐一样,他死了,他的“虞姬”也随着他的死去不会再现了,圆满了凤小桐,但是留着观众们的滋味是无尽的遗憾,却是肯定的。
所以,我们无法说妥协与坚持,哪个更高尚,哪个更值得推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每个人做出某一种选择,有他自身的原因,也有他所处的环境和地位的原因。
侯班主妥协,是因为身后有几十条人命,他不能由着自己。
凤小桐选择抗争跳河,也没有错,他改变不了世界,他只能保持自己的气节。
电影看完,写了这么许多,其实,对于整个话剧或者电影的感受还没写。
这部剧,我在开头时就说了,是有些门槛的,因为这部剧虽说是喜剧,但是喜剧的非常高级,回想一下在如今快节奏的生活中,我们看到的大多数喜剧都是要在很短的时间里把包袱抛出来,要不观众就不笑、就认为不好看,因为短视频和快节奏让我们很难有耐心细细体会一部剧的精髓,例如有些喜剧小品啥的,就是不断的重复某一个行为或者某一个情节,在其中做一点变化,让你感觉那是个梗,你就笑了;或者还有些是通过夸张的形体或者一种很明显的形式隐喻,让人感受到里面的讽刺,加上急智的语言,从而感受其中的意味,观众就笑了。
但是陈佩斯的《戏台》不是这样,他是设置了一个又一个嵌套着的情节,通过情节和人物的错位,激发出矛盾,隐含着风险和紧张,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带入,在不断推进的嵌套着的情节中一点一点的点燃笑点,让人捧腹。
我记得我在看话剧《戏台》时,现场观众笑声不断,我自己也是很久违的笑的超级放松又开心,但在笑过之后,在走出剧场后,我回家写的感悟中,却深切感受到其悲剧性。
这就是好的喜剧。
好喜剧是看的过程中,你先是隔岸观火,渐渐的被牵系,再被带入,为剧情感同身受;看完之后,忽然发现,原来这不是一部喜剧啊,原来这剧还有这么多的深意啊!
我以为这才是好的喜剧。
我也是看着陈佩斯的电影和小品长大的人,他作为电影演员时拍的电影我看过几部,那时不懂欣赏,就是觉得好笑;后来渐渐长大,再看到他的小品,也都是角色错位和形体语言丰富,渐渐看明白了,也笑的畅快;再后来看不到他的作品了,前几年,他的话剧《惊梦》在合肥演出,我没有看成。
再后来,看到要在合肥大剧院演出《戏台》话剧,就早早的买了票。
看完话剧后,又得知还会拍成电影,接着就开始期待电影的上映,如愿看了,反复追着,其实我不能算是陈佩斯多么深的粉丝,只是好剧太少,好喜剧更少。
记得我很年轻时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有专家说,中国的喜剧太少了,似乎中国人骨子里悲情的东西多一点,喜剧的东西少一点,所以,很难看到优质的喜剧。
我不知道这个专家说的对不对,但是,这么多年,好的喜剧倒是真的不多。
陈佩斯,是一个专心做一件事的人,我觉得能在一个领域用心做上几十年,那应该是非常热爱的,凡是能够热爱的,加上时间的打磨,我觉得那一定是不会差的。
致敬热爱!
感谢陈佩斯为我们奉献出这么好的剧!
感谢并大赞!!!
陈佩斯老师老粉,以下仅为个人观点先说结论,这片在我这只能打7分,如果不是因为余少群(凤小桐)这个角色,甚至只有6分。
这电影是话剧改编的大伙都知道,既然选择改编成电影,那就应该进行电影化的改变,包括叙事节奏、叙事方法、镜头调度等都要进行处理。
可是最后呈现出的结果就是简直就是把话剧用摄像头录了一遍直接搬上来管这叫电影。
开场人物介绍是直接用字幕标注的,镜头也是全程平铺直叙,一般来说电影是会用镜头交代一些细节或者隐藏的故事情节,和话剧不同,电影是可以使用镜头语言进行表达的,然而电影里只有凤小桐上台前那一眼回头确实是使用了镜头语言,那么完全不进行电影化改造的话剧为什么要拍成电影呢?
直接把话剧录像在电影院放岂不美哉?
如果说叙事方式的问题我还可以忍,那么话剧化的表演方式放在电影里简直是无法忍受的,所有的角色动机角色的行为逻辑都要通过口述来进行表达导致这部片子“话特别密”,但是台词的信息量又特别少,全程就看着剧院经理和戏班班主来来回回的口播,一句台词经理说一遍班主又来一遍,戏卖爆了嚎一遍,大帅强行包场嚎一遍,金啸天上不了台又嚎,改主角、找不到大嗓儿,改戏......我的天啊,看的我要崩溃了,就不能用点别的方法来表达情绪的激动吗?
为什么一定要靠台词全程叫嚷,戏里凤小桐的情绪表达能不能学一学,跺脚、撇嘴、玩手指,明明凤小桐的不满是可以用肢体语言表达的,为什么要让经理、班主这种角色一直用台词扯着嗓子干嚎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个是能在战火纷飞的北平开戏园子的经理,一个是手底下几十号人指着他吃饭的班主,战火纷飞的年月能干这种买卖,不是人精最起码的养气功夫要有的吧,动不动要死要活的也拿不出任何方案,找不到送包子的就认命要死,实在是让人咋舌。
可以说戏院经理的角色就是完全多余的,细想了一下对剧情完全没有推动也没有反差,删了也完全不影响剧情,经理这个角色除了和班主一起哭没有任何的作用。
此外这部片子的叙事节奏拖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改编的时候没有做好取舍,全片最少3场戏是可以直接删除不影响节奏的,不止经理,六姨太思钥的戏份更是可以整个删掉(凤小桐没有把金啸天睡六姨太的重要情报告诉班主让我特别在意,结果后续居然无事发生),让金老板睡到开戏再醒一样完全不影响剧情,大嗓本来就不用二次上台,约定的就是第一场票友上,第二场金上,剧情做一下合理化即可。
还有凤小桐暴揍两个大帅兵的片段,揍完了就揍完了,这场戏简直完全不合理,进了城的大兵敢直接抢戏班的花姑娘,但是被揍了却不敢报复。
我能理解是主创可能是想提前预告观众虽然凤小桐是演旦角的,但是其实是柔中带刚,然而根本没必要,要不就让凤小桐柔弱到最后硬气起来一样有反差,要不就不要让他一开始就表现得特别的女性化,旦角正常一点也没什么问题,本来旦角在生活中倒也不会刻意女性化,比如梅老板,上了妆开了嗓不会有人看不出谁是旦角吧。
还不如把这段改编成大兵被打倒了去告状,大帅的马屁精处长以此作为威胁戏班的把柄,岂不是更顺畅还能凸显一下反派的残忍。
说到反派的残忍,这简直是我见过最“善”的反派了,有人可能会说人家这是荒诞喜剧,荒诞喜剧就是这样的可以按照极端设想来推进剧情,那么问题来了,陈佩斯老师想要表达的核心观点和荒诞喜剧的表现形式是不搭调的。
比如情节荒诞化幼稚化,全片几乎没有表达大帅这个角色残忍的一面,跟过家家似的,大嗓儿照脸乎用脚踢大帅都一笑而过简直仗义的过分,大帅在剧情里唯一干成的坏事是把欺负戏班的恶霸杀了,这个角色看起来就像个10岁的孩子,除了枪杀老八那段还稍微有点像个人,其他片段简直就是个低能,拿着一个小的像玩具一样的手枪嘴上喊着毙了你其实也就朝天开几枪,根本没有与严肃的核心观点相匹配的压制感。
明明不能改戏是本片的核心冲突,但是情节的不合理导致让人感觉根本没必要冲突,这种感觉就是因为前期没有做好足够的铺垫让观众感觉到改戏是个多么大的问题,戏班主角是个临上台还要抽大烟的,班主是个为了保命哭哭啼啼的,剧情上也没有尝试公关或者使用计谋,跪着求唯一一个不愿意改戏有艺术追求的凤小桐上台,光速配合大帅让不会唱戏的大嗓儿上台。
第二场真正会演戏的金啸天醒了,这个时候班主仍然是倾向于配合改戏的,结果金啸天用骗的方式上台,导致大伙猝不及防结果只能跟着金啸天的节奏走,突然一下全团居然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人怕死又变成有艺术追求的硬气人儿了。
我看到这个时候还以为之前埋的伏笔要发展了(大帅是德国人支持的,但是戏班是坐英国人的火车进城的,或者是六姨太的剧情有什么进展),结果居然是连续两次的机械降神,第一是金老板出场转折够生硬的,第二次蓝大帅打进城导致危机解决更是给人一种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来这出闹剧怎么收场了的感觉。
我宁可后续的结尾是大帅开枪全死在戏台上(当然这也和“喜剧”不搭,但我真的觉得比起机械降神不如顺着剧情演下去,正常情况不就是所有人都毙了)。
还有金啸天,本剧最大的角儿,结尾的最高光给了他,但是他的剧情转折真的很迷惑,完全没道理,我临上台抽鸦片,迷迷糊糊中想女人,把别人的老婆当成自己的爱人给办了然后继续吸毒爽翻天,看前半段完全就是人渣,结果一听到曲儿响立马从鸦片的昏睡中清醒并拿下本剧最高光,这样设定真的没问题吗,一个背负了近代国耻鸦片烟的角色,一个睡粉丝的人渣,把整个剧情的高光给他,看得我在电影院都玩手机了,根本看不下去。
剧情和内核根本就不搭配,内核是保住老祖宗传下来的精华,不能改戏,要尊重戏要守规矩,高级的内核,搭配一个荒诞的壳子,整体的剧情真没让人感受到多少想表达的东西(细节上其实还有有表达出一点的)。
最后聊一聊本片塑造的最好的角色凤小桐,没有这个角色本片真的难看超级多,余少群这个角色一出场感觉和其他角色不在一个次元一样,一颦一笑微表情动作小细节明显是有一套和其他角色不一样的表达逻辑的,很多肢体动作和细节。
而且戏份也很足,其实是让人最期待承接高光的角色(结果高光给了个抽大烟的)。
上台之前看众人的眼神上台后被观众喝倒彩的不甘心都是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和本片整体基调不一样是很电影化的表达。
(吐槽一下台下的曲艺界人士,今天是五庆班倒霉被迫改戏让你们看笑话,明天大帅就能逼你们改戏,搁这落井下石没有一个人唇亡齿寒全都搁这兴高采烈的,明显小细节没处理好) 这部电影其实真的是被他的改编方式给耽误了,可以看出来很多情节如果当成是话剧去看其实是可以接受的,整体的节奏对于话剧来说也不显得拖沓,总体来讲绝对是值得进电影院观看的,可能也因为我期望太高了导致把一些问题放大化了,本人也是陈佩斯老师多年老粉丝,希望陈佩斯老师后续佳作频出,让我回忆起第一次看《孝子贤孙伺候着》那时候的笑与泪。
这部影片表达了一个什么呢?
是表达了一个艺术要有坚持的这个意思。
可是艺术要坚持什么呢?
艺术要不畏强权吗?
艺术要守底线吗?
我认为那就不是艺术了吧,什么是艺术呢,无非就是一种形而上的雅。
每个人对雅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大帅认为,霸王就应该过江,霸王就应该活着,这没有什么不对。
写霸王别姬的古人早已作古,按照观众的意愿去创作才是最大的尊重观众,影片中的最大观众就是大帅,大帅不仅仅是强权,更是从人民中来的人,也是劳动人民出身,也是过苦日子来的,就听他的有什么可别扭的。
我还讨厌短剧呢,可是短剧有多火啊!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有些拧巴纯属是自己有了障碍,陈佩斯是大师吗?
坦白讲,就三板斧没啥新鲜的,倒是身上的这种对艺术的坚持和追求把自己弄成了大师范,典型的从人民群众中来然后脱离了群众,想开宗立派,吃饱了就掀桌砸碗。
你看着别扭就不对了,人民群众的欣赏水平从来就没高过,你上去了就得想办法怎么领着大家一起上去,而不是曲高和寡开始骂娘,怨世道怨一切,你可知道你是跟着既得利益者受益的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不指望觉悟高的人领着大家共同富裕,可你也别说这梯子就不是人爬的啊。
进电影院前我就是觉得姜文新片题材烂肯定不好,陈佩斯戏台有时间沉淀肯定好,结果呢?
反倒是姜文的新片有意思,是电影,陈佩斯的依然想去说教,去反映他的内心写照,没劲透了。
另外,黄渤也到了演谁都是黄渤的阶段了,看着出戏。
另外,戏台刻画女性粉丝的态度就是非得见到偶像就献身吗?
化了妆就看不出来这就是纯扯淡!
这个大嗓能替霸王唱这有合理性,那个女粉丝上来就开始发情就有点忒故意了吧。
写这剧情心脏啊,脏点也正常,可你别立牌坊啊!
本来大家都是婊子,你混出头了非说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我去你的吧!
硝烟弥散之际,洪大帅的部队进城了,英国人与德国人相视一笑,望着满目疮痍的北京城,拍拍赚的盆满钵满的钱袋子,打道回府了。
早在洪大帅进城前的一刻,载着名角儿金老板的火车已经轰隆隆的率先攻破了摇摇欲坠的城门,荒诞的战场绕着铁轨分出泾渭分明的两帮人马,在英国火车司机的呵斥下规规矩矩让开道路的士兵们身后,比城外厮杀更牵动北平人心的,是当年给西太后唱过折的戏班子,它回来了。
寥寥数笔,《戏台》的幕布掀开了一角,让我们从光影的缝隙中,窥见疯狂的时代背后,应接不暇的荒谬故事。
然而,当这部承载着如此厚重历史隐喻与舞台荣光的话剧被搬上大银幕时,作为观众,走进影院前的我,心情却是忐忑的,但这份忐忑,终究抵不过对他艺术功底的信任。
陈佩斯老师的才华毋庸置疑,他即使已多年未登银幕,但《戏台》这出话剧在圈中已经久负盛名,但话剧毕竟只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要将其搬上院线,实则冒着巨大风险,稍有不慎就毁誉参半,如果实力不够的话,老爷子多年积攒的好人缘好口碑,倘若遇到挑剔的看客,拍案而起之下,甚至可能跌入谷底。
网上点评家的笔,都是削尖了戳人的:朴素的那叫‘土’,铺垫的那叫‘尴’,人多的那叫‘乱’,“演技浮夸,如坐针毡,非常出戏……”诸如此类的炮弹,裹在一篇篇文字里轰出去,就像是剧中打完收工的普鲁士军官一样,得意洋洋的欣赏着用脸接炮弹的、坑坑洼洼的北平城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却不知几十岁陈佩斯老师能不能吃得住一轮又一轮踩着他的作品的年轻孩子们的胡闹。
在这里,先祝愿他能平复心情,以收获的心态,只看好的,不看骂的,都一把年纪了,没必要被一群小孩子教做事了。
陈佩斯老师是有水平的,剧情中的层层嵌套,反映的是他的思考与精妙的构思,是骨子里对垂死的社会力量的憎恶与反对。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虽然老了,但是仍然年轻,仍然怀揣着对新生的社会力量的喜爱与拥护,我想这可能是推动着他,能够以古稀之年仍然站在银幕前,通过自己的艺术凝练能力,将一种“真实的、具体的、历史的”东西,从旧的社会现象中常见的,在今天还不常见但是确实存在的,而明天我们希望克服的命运以及与其对抗的本质的事物,从现实的发展中挖掘出来。
所以我说,他还很年轻,他的电影具有现实与历史的意义,他的做法是有价值的。
回到《戏台》的本身,是一个具有深度的话剧故事,多年下来,可以看到陈佩斯老师对自己得意作品的打磨痕迹,从传统的戏剧中汲取文化力量,通过大银幕焕发新的生机,无论是《茶馆》《霸王别姬》《杜十娘》《黄粱一梦》还是《真假美猴王》……在《戏台》中似乎都能看到些影子,陈佩斯老师是艺术世家,有着丰厚的中国传统戏剧文化积累,所以在他的故事中,能够感受到他刻意的强化了角色的典型特征,为了突显出旧式军阀的鲁莽与狡黠,姜武饰演的洪大帅一面扮着蠢,一面杀着人,为了凸显出时代碾压下的小人物的各式命运,所以他们或得意、或乞求、或悲哀、或绝望,这些人痴在戏中,又跳出戏外,在那个已经腐朽了几千年的破旧房屋的荫蔽下,趁着即将哄然倒塌之前,共同交织演绎出苟延残喘的众生相。
《戏台》这出戏,戏里戏外唱的是个“迷”字,城外军阀们驱使着士兵互相残杀,城内喝茶的百姓旁若无人的谈论着今晚名角,人们不在意城头变幻的大王旗,只关心自己的早餐铺与剧院生意的“小民尊严”,侯老板(陈佩斯饰)沉迷于进宫给皇上唱戏的旧日荣光,洪老板(姜武饰)沉迷于自己的一统天下的梦,金老板(尹正饰)沉迷于已经破碎的情爱幻梦,吴经理(杨浩宇)沉迷于宾客满座的红火生意,思玥则沉迷于才子佳人浪漫私奔的故事情节……以“迷”字入戏,戏迷大嗓儿(黄渤饰)被半推半就的拉上了台,洪大帅借着得遇同乡的由头,强迫北平城的达官贵族陪他看戏,旧军阀的经历所制造的狭隘经验教育他,想立威,就要踩着尸体往上爬。
正是在这种生存的压力驱使下,侯老板与吴老板哄骗着大嗓儿入了局,他给自己的老乡洪大帅了一回霸王,睡了一回洪大帅的六姨太,值得讽刺的是,为洪大帅演了后半折的金老板,也同样睡了一回洪大帅的六姨太,洪大帅以为自己是霸王,结果假霸王变了真王八,两名戏子饰演的假霸王,却不约而同的在某个瞬间拥有过他的真“虞姬”,荒诞至极、荒诞至极。
戏剧人物的对照关系,是如此的鲜明与尖锐,得到思玥身体的洪大帅,从未拥有过思玥的心,而抹着油彩的假霸王们,在互为镜像的同时,站在了洪大帅的反面。
在这层荒诞对照之外,凤老板与思玥的关系更显耐人寻味。
对应思玥的凤老板,虽为男人身,却是女儿态,他在《戏台》中卡在一个奇怪的生态位,一方面他入了虞姬的角太深,似乎融入了虞姬的角,这使得他站在所有男性的对立面,他没有男性那种粗野与卑躬屈膝的东西,也没有那种无耻与道貌岸然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他又与思玥形成一组诡异的镜像关系,他似她般不能主宰自身命运,无奈只能以身体取悦于男性,却又心存一丁点念想,以为能躲得过这世道的倾轧,以为能守得住心中的不该有的念头逃出生天,凤老板欢喜的迎来了同科的金老板,却窥见他床上的女人而手足无措,几次三番央侯老板护金老板却又被漠视掉,兵痞看到他与大嗓儿看到他的心理是一样的,当镜头对着点评凤老板那露出猥琐笑容的洪大帅与大嗓那垂涎欲滴的脸时,看客们的不寒而栗源于突然意识到凤老板像是被旧的时代被黑暗的封建意识阉割掉的太监,跟思玥一般只是附庸于那些男性身边的玩物,未被人尊重,也未被人所接纳。
对应着徐明礼,侯老板与吴经理三个人看似风光顺遂的身后,早就爬满了虱子,为各路大帅担任“经纪”的教化处处长,为各路来宾安排表演的侯老板,与为各路票友安排听戏的吴经理,他们的本质都是仰人鼻息的服务员,但是服务权贵将他们三人荒谬的串联在一起,却又悲哀的分出了狐与鼠的阶层——也许在之前,有地痞流氓撑腰的吴老板是狐,也许在之前,有进入皇宫表演的侯老板是狐,随着时代的变迁,深谙拍兵痞马屁的徐明礼是狐。
中国人社交的奥秘,往往从一伸手中见端倪,为何拒绝握手,抢握谁的手,对拒绝伸手时刻唾面自干的镇定,里里外外都是讲究。
徐明礼握手时的谄媚,与侯老板和吴经理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在社会夹缝中艰难求存的那种人,甚至不如一个包子铺的伙计那般泰然自若。
《戏台》中,陈佩斯老师以极其专业的精神进行观察与挖掘,在时代背景下,借一个虚构的故事表现出社会阶级的差异与各阶层群众的关系。
同时,在丰富的剧情中,他以其处境充分展现了他们的面貌与心理予以充分的展现,这不是一篇坚持所谓的艺术主义的浪漫的赞美诗,更像是以剃刀划过陈旧北京巷弄墙壁上的碎屑,兑了点水,让沉迷于不切实际的新自由主义幻梦的观众们喝一口提提神,他并没有将镜头以一种无动于衷的所谓“客观”的态度去引导观众以猎奇的心态“浏览”一种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无关痛痒的银幕碎片,甚至是主动的舍弃了许多旁支末节,使这个故事产生了一些逻辑上的割裂或者难以自恰之处,但是他忠实的从一种反思现状的,尊重历史的,甚至是辩证的角度出发,尝试挖掘和表现普通人的精神品质与凝练典型的正反面的特质,这种创作的结果,就是影片中的角色在接近群众的同时,仍保有明朗的艺术形象。
从这个角度说,我认为《戏台》是成功的,对于一些挑剔的观众来说,是合格的。
我承认,《戏台》存在不足之处,过多中近景的特写,放大了人物的表情的同时,也放大了情绪的传递,使得荧幕前的观众产生焦虑的感受,逼仄的表演空间与快速的剧情和繁乱的人物走位,又使得观众产生压抑紧凑的疲惫感,其中还有譬如大兵进城时群演看见黄渤时笑场的不专业,与部分人物背景动机交代过于单薄(如吴经理如果配上剧院财务情况的生存危机推动下,动机可能会更容易被理解),金老板的背景如果再丰满一点对于其恶劣的表现则能予以更深刻的认识,包括其与思玥的吸鸦片镜头其实可以做一些艺术化的处理,以呈现人在这种危害品的腐蚀下所表现出的堕落丑态,再者就是大荧幕镜头下话剧式表演的缺陷,因为中近景太多,以至于有几场戏表现得过于夸张,颇有用力过猛之嫌。
最致命的,是思玥的两场戏,我能理解陈导想表现出她身上那种矛盾性,在旧的时代,将性作为一种手段以谋求达到自身的目的,但是表现手法的直白与缺乏一些行为逻辑的铺垫,使其在影片中的表现过于空心化,我甚至能够预感到这几个镜头对于观影女性的刺激和所可能引发的舆论声音,在如今流行的重构关于女性出现在文艺作品中的定位与形象的风潮中,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男性为主导的电影中,这几个镜头无疑具有矮化、丑化女性之嫌,所以这种批判的声音是有其滋生的土壤的,希望陈导与粉丝能够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
《戏台》这部电影严肃的引导观影群众与角色建立情感与认同,但是在了解时代背景下各阶层人民的语言与生活习惯,科普历史与诠释思想等层面上,包括演绎他们的情感生活的层面,还存在不足之处,相信这个剧本再经过打磨,可以达到更高的高度,相信在日后也会影响,甚至是推动更多的文艺创作者向这个目标迈进。
这个时代,还有人愿意为群众拍电影,愿意将小人物的命运揉碎了掰开了给人看,去将历史艺术化的概括并且将其中的典型凝炼出来加以强调,所产生的艺术作品是具有令人信服的艺术魅力,是能够冲击人、感染人的艺术材料。
愿意相信,人民群众具有高尚的道德水平,优美的情操,愿意用仔细打磨的剧本提升人民的精神品质,愿意带人民群众到故事中经历一场深刻的政治实践,帮助我们认识今天的生活,所拥有的生活,唤醒人民将今日与昨天做比较,与丑恶的旧的社会做出最严肃的诀别,从这个角度上说,陈佩斯老师作为文艺工作中,忠实的履行了自身的责任。
许多时候,我们都在思考,现今的时代,是否还有艺术家,还有文艺工作者,愿意回归泥土,走到寻常百姓的生活中去,正视我们的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或者说发生着的矛盾与斗争,他们不去从什么好莱坞的剧本或者说英国莎士比亚皇家戏院的教材中,从纽约电影学院的实践中去寻找教化中国人艺术与道德、文化和逻辑的棍子,而是扎根于中国的社会,中国的文化,中国的人民之中,去仔细的观察,去深刻的体验,去耐心的研究,去详尽的分析中国的人事物,中国的文化与阶级,中国的生动的历史与生活方式,在其中逐渐以自然状态发展而出的文化与艺术,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属于我们的东西统一到一起,投入艺术的加工中,才能诞生属于中国人日常的,符合中国认知的,典型化的文艺作品。
这样的文艺作品,才是有生命力的。
在《戏台》的最后,在城外新一轮震耳欲聋的炮声中,镜头掠过观众席下如醉如痴的戏迷们——缓缓地推进到台上唱戏的霸王与虞姬身上,仿佛一场幻梦戛然而止,然而使人惊恐的,却是随之而来城头挂上了兰大帅的画像,梦醒的大嗓儿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遇到的票友问今晚金老板唱哪折,他调笑着回答“新大帅喜欢男旦”。
电影里的梦结束了, 但是属于观众的噩梦,还没醒,旧的时代将人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熟谙历史的我们,知道那座城,那片土地,那段岁月,仍有许多沉重的、残酷的经历,那时的人,更多是大嗓儿这种麻木不仁的小民,他们醉生梦死,沉在戏里,沉在自我幻想里。
陈佩斯老师的故事,讲到这儿,就算是讲完了,没有宏大叙事,没有英雄壮烈,《戏台》里老北平的一天,是将中国千年历史攥在手里挤出来的一滴血,这滴血是那些枉死的、是那些活着却不如死了的,是那些活着却如同死了的,是那些随后会在兵荒马乱岁月中莫名其妙死了的,这滴血是如此沉重,它的象征无须多言,但是它以疼痛催人警醒,从这个角度上说,影片的基调,是消极的。
然而, 若从影片对历史真实的揭示及其所蕴含的警示力量来看,即便基调消极,它却透过金老板、凤老板、侯老板、大嗓儿、思玥等等那些小私有者们,我们越过他们身上的迷茫、愚昧、自甘堕落、盲目自私的奴隶性表现,越过那种深陷于失望与悲观的笨拙与懒惰表现来看,那些小人物们其实是散发着反抗的光芒的,他们其实是具有对抗勇气的,他们其实是背负着痛苦的经验与深刻的对时代的观察的,因此当有一天,人民深刻的意识到,要从散漫的个性主义中摆脱,要从混乱的新自由主义中惊醒,将智慧集中,将力量团结,那么终将砸烂捣毁旧时代的破房子。
所以在这样的角度上说,《戏台》忠实的执行了它的艺术历史使命,其存在意义,无疑是积极的。
《戏台》之前,陈佩斯主演的电影作品还要追溯到1996年的《太后吉祥》。
阔别三十年,再看到老爷子站在大银幕的主角位,颇多唏嘘;站在他旁边的是黄渤、姜武、杨皓宇,以及他的亲儿子陈大愚。
一如当年的《父与子(1986)》《瞧这一家子(1979)》,父亲陈强带着他踏进电影圈。
《戏台》的故事来自于在话剧舞台上打磨多年的成熟剧本,民国乱世中的社会众生相,底层小人物对艺术理想的坚守。
几位实力派戏骨的强力撑场,让这部小中见大的轻喜剧有了丰沛的情感内涵与解读面向。
A. 乱世浮生故事背景设定为民国军阀混战时期,粗莽勇猛的洪大帅(姜武饰)占领了某小城,为了标榜门面、附庸风雅,强占下此地的德祥戏院,要听名角儿金啸天(尹正饰)唱一出《霸王别姬》的戏码。
但这场名角表演,早已是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与戏院吴经理(杨皓宇饰)确定好的上座戏码,却因为没文化的洪大帅一搅局,不仅票房尽失,稍有不慎还可能性命不保。
更有洪大帅的六姨太前来追星,偷跑到后台与名角私会,做私生饭;余少群饰演的男旦凤小桐则被迫放弃操守和底线,在艺术理想与现实困境中艰难抉择;而包子铺伙计大嗓儿(黄渤饰)赶来送包子,却因为喜爱戏曲也被裹挟其中,成为矛盾冲突的“暴风眼”;陈大愚饰演的教化处处长徐明礼则趋炎附势、极尽谄媚,时刻烘托起这一场闹剧的幽默氛围。
有横蛮强力者(洪大帅)的粗浅解读,有油滑商人(吴经理)的悉心周旋,有正位名角(金啸天)的昏迷偷懒,有痴迷粉丝(六姨太)的投怀送抱,有敬业演员(凤小桐)的自我交战,合力推进情节,直到金啸天与大嗓儿的错位出演,让这段喜剧推升至高潮。
B. 错位悲喜因为吸食大烟昏迷不醒,金啸天被包裹着抬进戏院,在后台二楼医治与苏醒;另一边,误闯入的大嗓儿与洪大帅偶遇,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以半吊子戏曲经验糊弄住了粗莽无知的大帅,强逼当晚要由大嗓儿主唱《霸王别姬》。
提要求之前,洪大帅还通过一枪击毙地痞恶霸刘八爷,迅速确立了强权者的地位。
这个无理要求给侯班主和吴经理制造了困扰,因为大嗓儿仅仅是个口出狂言的业余票友,戏曲水平离五庆班这种顶流舞台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边是艺术水准的灾难式坍塌,另一边却是顶在脑门上的枪眼,生死抉择已经有了《哈姆雷特》中的终极意味。
而金啸天也经历了苏醒、睡粉、复吸、再次苏醒各种曲折;最终苏醒后妆发完毕,与另一位“业余霸王”当面相遇。
这条错位喜剧的线索提供了全片最多的笑料,所有人都等着大帅、姨太、处长等人与这二位巧妙相遇,上演种种爆笑情节。
以此也延展出艺术与强权、艺术与商业、民意与权威等等各类思辨与解读,成为故事背后悠远深邃的内涵。
C. 精妙隐喻洪大帅不懂戏曲、附庸风雅,但又手持热兵器,拥有无可争议的定夺权;侯班主和吴经理兼具商业思维和艺术操守,两人各有侧重,但均能结合艺术与市场,实现二者的有效结合。
不过在大帅的金色手枪之下,都成了一个无奈的笑话。
甚至全心从艺的凤小桐,也只得在枪口下低头,被迫与包子铺伙计搭档出演经典唱段;金啸天有自己的实力和底线,尽管私德不彰,但是最后时刻的爆发,让人看到一位优秀艺人的坚守。
艺术究竟该听谁的?
上位者发号施令,从业者默契坚守,围观者大声喝彩,知音者笑而不语,该屈就于市场吗?
该曲高和寡吗?
这些命题由故事生发,也是陈佩斯向每位从业者和体验者发出的拷问。
再深一层,在战乱年代,当生命难保,命悬一线,是否仍然要保持艺术操守?
以及面对市场口味和导向变化,传统艺术该不该“放下身段”,与民同乐?
还是应该继续维持尊严,气定神闲?
纵然曲高和寡、应声寥寥,也不改变自己的初心与表演传统?
这些问题似乎没有答案,每种选择也都有过探寻的先行者,不过每位从艺者(艺人)都应该时不时问问自己:之前作出的选择,你此刻后悔了吗?
请相信,我说的,一定是错的。
——某人
那位“六姨太”,她的存在,及她引发的一系列情节,可能让很多观众感到困惑。
而且和舞台版有些设计还不太一样。
在我这看来,后半段有三个地方都有点怪,像是置了三把锁。
第一把,是那两次备受争议的“缠绵”。
六姨太先是和抽了大烟、神志不清的金啸天发生关系;后来又把画上霸王妆的大嗓儿错认成金啸天,再次上演了一段纠葛。
这两场戏,除了制造一个被复用的“压腿吊嗓子”的笑料,以及耽误假霸王上场,真值得吗?
甚至冒着现在这种巨大争议的风险。
第二,悬而未决的“见鬼”。
凤老板好几次都撞见了六姨太,他坚信后台有个女人,但所有人都跟他说他看错了。
这个情节被反复铺垫,一直以为后面会有什么反转或者解释,居然没下文了。
且,六姨太在戒备森严的后台里来去自如,移动效率匪夷所思。
这究竟是漏洞,还是另有深意?
第三,一个被放弃的“误会包袱”。
照喜剧的常规套路,六姨太既然错把大嗓儿当成了金啸天,那么故事后面理应有一个“解扣”。
让她知道自己弄错了人,由此产生或尴尬或羞愧的戏剧效果。
这是一个很容易回收的包袱,但电影偏偏没这么做。
为什么?
这三把锁,让电影版《戏台》显得硬伤极硬,直到回忆起一个关键场景,才不免恍然,可能找到了解开所有谜题的同一把钥匙。
那个场景,就是当金啸天和大嗓儿两人都画上了霸王妆,在后台相遇,像照镜子一样对视时,金啸天说了一句:“我是不是抽猛了,怎么见到本主了?
”(大意)就是这句“见到本主”,让我有了一个感受:陈佩斯导演构建的这个后台,并非一个纯粹的凡人世界。
这里,游荡着“戏魂”。
“戏剧”这艺术,从诞生的那刻起,就和神灵、祭祀和超自然的力量紧密相连,东方西方,概莫能外。
有些东西在爱好者这边算常识吧,古希腊的酒神祭。
人们戴面具,陷入迷狂,载歌载舞,在那个瞬间,他们相信自己不再是凡人,而是神的信徒,甚至神本身。
Actor这词的词根,就带着“扮演”和“行动”的含义,西方剧院里那个“幽灵灯”的传统,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留一盏灯,名义上是为了安全,但有个浪漫的说法——为剧院里游荡的鬼魂留的,包括什么,演员不能在剧场里吹口哨,剧院里不能说“麦克白”,要用“苏格兰戏”指代那三个字。
这盏灯,既是守护,也是一种邀请,模糊了人与灵的边界。
东方这边传统也深,后台被称为“祖师赏饭”的地方,它本身就是个半神圣空间。
拜,是一种精神上的祈求和沟通。
扮演关公的演员,一旦扮上了,勾好上了脸,就不能再嬉笑怒骂,要说凡俗的话,要把油彩破掉。
不然角色,尤其是那些经典角色,能感知到。
如果接受了这世界观,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开。
两次缠绵戏。
这不再是凡俗的苟且,而是虞姬的戏魂,在寻找她的霸王。
但这个霸王,在凡间被分裂成了两半。
金啸天,代表的是霸王的“技”——他有最顶尖的唱念做打,是艺术的化身。
而大嗓儿,代表的则是霸王的“诚”——他对舞台最原始的敬畏、对规矩的坚守,和那份赤子之心。
虞姬之魂借由六姨太,见金啸天,是在他最颓靡、最不像霸王的时候,用一种极致的方式去“唤醒”他沉睡的艺术之魂。
而第二次,她找到大嗓儿,这个拥有上台夙愿的朴素凡人,在那个当下,给予的是一种“嘉奖”和激励。
一次是将来时,一次是完成时“见鬼”与“瞬移”——为什么只有凤老板能看见?
因为他就是虞姬在凡间的扮演者,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而其他凡人,当然会觉得他“看错了”。
六姨太那匪夷所思的移动能力,也因为她此刻有非凡之力相助。
最后看第三把锁:为什么没有“解扣”?
因为在“戏魂”的层面上,这根本不是一场需要解开的误会。
虞姬之魂在两个载体上都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的任务完成了。
对于大嗓儿来说,这也不是一场需要解释的艳遇,而是一场如梦似幻的“神赐”。
你看,他很快就被舞台上金啸天那精湛的演出所吸引了,艺术的光芒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如果强行加入一个“哎呀我搞错了”的凡俗情节,反而破坏整个诗意和格局。
所以,当故事的结尾,六姨太坐在台下,眼中放光、泪流满面地看着舞台上那个一个字不改、唱出真正霸王气概的金啸天时,她看的已经不是金啸天这个人,而是虞姬之魂,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那个不向权力低头、技与魂合二为一的、完整的霸王。
而真正把这个“戏魂”理论推向顶点的,是那个让人后背发凉的彩蛋。
新的大帅进城,点名要“好男旦”。
镜头一转,演虞姬的凤老板,毅然决然地从桥上跳了下去,以死明志。
这一跳……哎。
在前面,他只是虞姬的扮演者。
但那一刻,他就是虞姬本人。
当他在意的事(金啸天原本所代表的艺术风骨)已殉道之后,他完成了宿命中最悲壮的“别姬”。
这才是陈佩斯真正想表达的那个残酷的内核:在时代的铁蹄下,不要想着“城头变换大王旗”,小人物的苟且偷生是徒劳的,因为铡刀总有一天会落到你的头上。
徐志胜,只是用来诱骗观众,放松脊背,让你觉得进入到日常的“无所谓啦”的状态里。
这一下真老辣。
他不必这样的。
可必须这样。
很多人批评六姨太这个角色,觉得电影前期把她塑造成一个没脑子、有点疯癫的“私生饭”,形象非常工具化。
为了节约叙事时间,前期塑造确实简单粗暴,甚至她那句“我是虞姬呀呀呀”的唱白,都带着点尬演的味道。
但关键在于,这个角色有变化,而且是种石破天惊的变化。
当结尾,她坐在台下,回头望向舞台上那个真正光芒万丈的霸王时,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一刻,她眼中迸发出的光芒,是敬畏、是痴迷、是了悟。
那个眼神告诉我们,她爱的,从来不是金啸天这个凡人,更不可能是大嗓儿,也不是历史上的项羽本人,皮下不重要。
她爱的是舞台上那个“霸王”——那个她永远无法触碰的、由京剧艺术和英雄气概共同凝结成的幻想。
老实说,这几年很少在银幕上看到一个角色能带来如此心神澎湃的“一次转身”。
在那一瞬间,这个人物仿佛在面前突然变“大”了,充满了震撼人心的气势。
不是经过设计,这段落不可能呈现出如此强大的感染力,当然,演员表演也扛下了。
这个光芒万丈的结尾,与她前期那个要私奔、要缠绵的“小女人”形象,形成了巨大的、断裂式的对比,而恰恰是这种断裂,完成了人物的升华。
当然,知道,即便提出“戏魂”这样套解读,也依然无法完全抹去影片在观感上可能制造的一些观感。
有些问题用些理论一拆,都能把这个叙事技术看得很清楚,为了某些效果,确实牺牲了一些常规的塑造面,在很多微妙的地方“丢分”。
就拿几个最典型的例子来说。
第一,从故事的迫切性来看,六姨太明明急着要逃走,却两次耗费时间与人缠绵。
尤其是第二次面对大嗓儿时,那种主动和急切,是哪来的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情节让大嗓儿这个人物的塑造变得非常微妙。
在我们的传统认知里,一个底层善良小人物,通常是不应该“好色”的。
六姨太的主动,让大嗓儿陷入了一种“走不动道”的境地,这看似是喜剧处理,实际上却在观众心中给这个角色减了分。
第二,从戏剧冲突的压力来看,姜武饰演的大帅,没怎么带来那种泰山压顶般的恐惧感。
他打死刘八爷,更像是地痞流氓间的黑吃黑,而不是权力对平民的无差别碾压。
这就导致,当后台那群人像筛糠一样来回改变立场时,观众感受到的压力没有那么强。
当外部威胁不够致命时,内部的挣扎和坚守,其价值感自然会打折扣。
第三,“摇床”笑料是一个非常老套的、通过“戴绿帽子”来嘲笑权威不知情的喜剧桥段。
在当下的语境里,这种做法很容易被批评为“物化”,把女性本身当成了男性之间权力博弈的工具或代价。
以陈老的功力,还有这十年的演出反馈,他不可能看不见。
为什么还这么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心里,有别的,优先级更高的事。
为保这个,其他一切,包括背景的细枝末节、人物塑造的常规范式、甚至观众的某些观影习惯,都可以被搁置。
所以大帅为什么不显坏?
因为陈佩斯想表达的可能不是一个具象的恶人,而是一种更高级的、抽象的恶——那就是“毁灭你,与你何干”。
我根本不是因为坏才针对你,我只是纯粹的不在意你。
我不在意你的艺术,不在意你的规矩,不在意你的生死。
当大帅说,打仗打成这样,你们在乎的那些东西一钱不值时,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而金啸天最后的“不改”,就是对这种“不在意”的最强硬回击:即便你不在意,它对我来说,就是全部。
那个笑料也同理。
思玥是主动的,她代表着一种反抗的力量,那么这个对大帅的嘲笑,就不再是男性间的合谋,而是所有被压迫者,包括女性、艺术、规矩,对蛮横权力的一次集体回击。
所以,并不是因为喜欢这部戏,就看不到它的问题。
恰恰相反,我看出了它在现代剧作理论上的种种“问题”,看出了它从话剧到电影可能产生的水土不服。
但我依然获得了极大的享受,因为透过这些“问题”,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陈佩斯。
我仿佛看到他对着当年那些对他的作品指指点点、肆意修改的某些人员,对着所有试图以“观众不应该看”为名义来阉割艺术表达的权力,昂着头,大声说出了那两个字:“不改!
”这和霸王别姬是不是一出老戏也没什么关系,即便说的这事,只不过是类似于坚持不往大盘鸡里放折耳根之类的也一样。
大盘鸡的历史,可能比许多观众的年纪都短。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如果能理解这份“不改”背后的坚持和风骨,那么,享受这部电影的那种好似很小众的情绪,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看到的,只是那些不符习惯的“问题”,那当然了,这本来也不是一部多优秀的电影。
但他一定是陈佩斯自己想拍的电影,至少不是《爱情不NG》那种东西。
对了,那个戏里也有余少群。
宋代陈傅良的《东阳郭希吕山园十咏·倾月》:“尝闻凤栖梧,梧老凤未栖。
今我昌伫立,不知月东西。
”
人生如戏,脚下为台。
甭管是金台班子,银台班子,草台班子,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唱一出什么样的戏。
确实,枪子儿服气,靴子服气,棒槌服气,但是角儿两个字不是叫出来听的,得走完我这一番儿,才成了我心底的这个角儿,不然,这自己个儿不能对自己个儿服气啊。
要问做个什么角儿,台上站的,台下坐的,台前台后忙叨的,我看,就连那个抄起了小镲,颤颤巍巍走上了台沿儿,一顿一挫敲合着的,都不错。
至于这戏唱不唱得响,有没有叫好,走不走得完,虽说由不得我来做主,但是我觉着呐,这扑通一声,砸进谁心里,赚了谁的几行泪,谁又能说它不响呢。
在我看来,《戏台》是一部由陈佩斯领衔主演的加长版小品,台词赶,人物急,作为电影刚刚及格吧。
真正让我动容的地方是大帅哭霸王,这是艺术的魅力展现,每个人都在坚持自己的饭碗,谁又能跟大帅共情呢。
至于片子的主旨,要不要改戏,侯宝林在《关公战秦琼》里说得明白:“叫你打来你就打,你要不打,他不管饭。
”《戏台》的立意在改还是不改,纠结啊,矛盾啊,合着这出戏主要做意识形态工作。
《关公战秦琼》的魂在于怎么改,怎么样让关公和秦琼打起来,“你在唐朝,我在汉,咱俩打仗为哪般”, 行为中显无奈,唱词里藏讥讽,此乃艺术,乃真本事。
这一百多年来,传统曲艺都改多少回了,为活命而改,为生存而改,为发展而改,一点也不冲突,五庆班的班主不知道在精神胜利什么。
当陈佩斯大爷的面我也这么说,不要当1900,不要做海上钢琴师。
吴天明导演的《百鸟朝凤》也有同样的毛病,自艾自怜文艺工作者那点艺术尊严,却找不到出路。
时代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瞎几把坚持有个毛意义啊?
丟掉那点矫情劲,求真务实,与时俱进才是道理。
哎,我说的也是思想问题,不够艺术。
实在忍不住来骂一下。
有剧透。
一个毫无责任心的男明星,完全不顾观众、公司、更谈不上对艺术负责,在演出当天抽大烟抽到昏厥无法演出,迷迷糊糊中还不耽误他睡了女粉。
一个票友被人捧几句就飘飘然以为自己是明星,甚至也睡了男明星的女粉。
全片唯一女演员,就是上面那位女粉,全程傻乎乎,对上述两个人渣无脑献人献财。
女粉的行为成为贯穿全片的恶俗笑点,被反复强调。
电影就是误会和由误会引起的一串故事,非常小品的套路,甚至有掉凳儿,所有笑点都太老套,不愧是春晚老演员的思维模式。
强行上价值,真的看不出全片有谁是热爱艺术?
男明星全程昏睡,最后醒来不管前因后果就不顾全剧团生死强行唱军阀不爱看的戏,如果真这么爱艺术,你演出当天抽什么大烟啊?
女明星和乐队明明已经妥协,最后不过是被搞不清状况的男明星带着反了一把,要是真死了肯定后悔。
经纪人和剧场老板虽然不得已,但从未真正反抗,甚至想都没想过反抗的办法,最后蓝大帅来了,还想劝女明星从了蓝大帅。
更可笑的是票友,送个包子送到得名得人,且都收得毫不手软,最后也没被反噬,还是快乐的送包子。
三观崩塌的电影,现在拍电影的门槛这么低了吗?
只要有观众基础的ip都拿来改编电影,不要看不起电影,这几年中国电影是不行,但中国观众也是吃过好的的人。
必须提醒各位家长特别关注,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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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近些年陈佩斯全心钻研话剧,对电影甚至电视都生疏了。
一眼挂名导演的改编,特效毫无意义,服化道灯光只能说有称不上好话剧表演中常需要不停说话与夸张的表情推动剧情抓住观众,而电影有特写有分镜,需要适当停顿。
表演风格不谈,陈佩斯与恭叔但凡出场即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情绪单一,反观姜武黄渤两位电影常客即知道迟寸,尤其打闹一段非常自然,有爆发有缓和。
尹正从角色到表演都透着一股不和谐,即使抛去角色的单薄,他的扮相和角儿之间也是差着许多,跟余少群的气质天壤之别祖宗之法不可变这种论调谁沾谁烂,且不谈一种艺术形式不接受创新改编多么愚蠢,就谈枪顶脑门这事,相声中有段《关公战秦琼》也有类似的意味。
面对生命与营生受到威胁,唱了不丢人,你可以在戏中讽刺,也可以背后编段子,但带着整个团队赴死是什么意思。
金啸天明知众人有生命危险依旧不改唱词,勉强算明白配错霸王后的破罐子破摔,那班主长舒一口气又是什么意思?
梅兰芳蓄须明志用的是自己的命,一个抽大烟没有职业道德的角儿最后冒着别人的生命危险就算对得起祖师爷了?
糟改军阀糟改姨太太,糟改戏子又要戏子有大义,改样板戏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骨气仗照打,戏照看,可以理解为百姓的苦中作乐,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忍辱偷生,换了谁的天,老百姓都要过活,只有看透了百姓对生的渴望,才能写出好的角色。
《茶馆》看到了,《戏台》没看到
坏了,陈佩斯终于成为了他最痛恨的老登。喜剧,首先不应该好笑嘛,全片追求的刻意高级感导致笑点太少,反而是低俗的床戏最有笑点。此外,《关公战秦琼》最有趣的部分当然是怎么去演关公战秦琼,你《霸王别姬》到最后死活不肯改,那我能看个乐吗?曾经,陈佩斯的小品因为打破传统而备受好评,想不到,现在他开始固守他的“传统”,哎。
整个文本还是更适合舞台,因为在舞台才可以制造出这么多巧合,放在电影里用这么多偶然跟巧合推动就很让人出戏,观众会很难相信故事的真实性。还有隔着房间听声的戏份,也是放在舞台上更合适一些,电影非但不合适还显得特低俗。主题也陈旧。
乱世飘零小儿女,民国戏班浮沉史。看似荒诞,实则凄凉;看似啼笑皆非,实则内里哀伤;看似是荒唐众生相,实则是小人物求生记。假霸王可以替换真霸王,票友戏迷可以登台成角儿,草包大帅何尝不是入了戏的戏痴,真虞姬危机时刻也不肯失风骨,仓皇半生的老班主何妨一时低头折腰,身逢荡世的众人都得先成全自个儿。一众主角如大鱼小鱼虾米一般,环环相扣,串联成了一组巧妙闭环。戏比天大,命比戏大。人生如戏,活着最大。但为保求保全艺术理想,最后的坚守与“不改”更显清气满乾坤。作为之前话剧的忠实粉,电影版让我看得更满足。
啊,2025了还要拍这些烂俗情节来当笑点,最后让一个抽大烟的人来表现“戏台”,也够无语了,鸦片什么东西?就是du品,吸du的人能有什么骨气可言,最后还歌颂上了是吧
这部电影可以创造一个新词——戏设!两年前陈佩斯就开始立他的戏设!一部20分钟就应该演完的戏愣是拍了两个钟头,莫名其妙的人物频繁出现,搞笑不搞笑,讽刺不讽刺,陈佩斯自己就像六姨太一样像只野鸡!
看得人心理不适,笑?!一点笑不出来(别侮辱姜文好嘛
这个大帅,居然听得懂词有没有改。
精彩有趣,真诚动人!非常喜欢这个剧本,围绕一场梨园戏台背后的群像,展现乱世背景下小人物的喜怒哀乐。陈佩斯不愧是一流的喜剧大师,对表演、台词和场面调度的掌控细致入微,原剧本在舞台打磨多年,故事构建与起承转合非常完整,电影版又做了扩写,丰富人物支线的同时平衡群像塑造。前半段是是嬉笑怒骂的荒诞喜剧,由一连串意外制造的窘境,各路角色粉墨登场,三教九流的市井味和烟火气刻画得很鲜活,身份错位制造出极强戏剧张力,叙事一波三折,后半段是笑中带泪的时代悲剧,不仅是老艺人的辛酸悲歌,更是艺术创作者的夫子自道,原本圆滑顺从的小人物也有对艺术的固执坚守,外行干涉内行的讽刺拉满,荒诞戏谑中透着现实隐喻,黄红蓝三位大帅轮番上台仿佛历史轮回,京剧戏文《霸王别姬》与戏中角色命运形成互文,剧本值得咂摸细品的地方很多,值得二刷
梦里依稀商女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台上有情离恨地,戏外无法奈何天。很多年前在现场看过话剧,所以电影真正给我整哭了的是片尾陈丽君唱的《桂枝香》。介甫的词早已稔熟,但还是在歌声中潸然。一直听到影院空无一人才走,反倒没漏掉彩蛋。后庭遗曲今不唱,门外楼头悲恨续。
别人拍的是喜剧,陈佩斯拍的是自己被“过江”的前半生。
扮上了相 不张嘴差别真不大
比较讨厌用女性角色做花头 也比较讨厌一些恶臭直男梗 整体笑点一般 戏剧冲突比较强全片只有四个人在戏里
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多好啊,于是就顺从,于是就搞色情笑点。。。。。。
有的动物主要是皮值钱 ,比如狐狸,有的动物主要是肉值钱,比如牛,有的动物主要是骨头值钱,比如人。
一场混乱的孤芳自赏,一出荒诞的自作多情。陈佩斯的视听作品,尽皆诞生于国作盛年,一者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过硬的质量带来了非凡的口碑,一者则躲开了十数年后的“风大猪飞”,缺少作品的持续输出并未妨碍其停留在宗门高度。近若干年的品宣短片已有征兆,此行几乎确认了这样一件事:佩斯的审美或有缺陷、或已衰败。不说那些个滥竽充数、残枝败柳,单单是画面就差着很多意思。对焦虚飘、焦段乏味、缺少风格、重点不明……这个圈儿啊,真是由里到外烂透了。实在不成,咱把大圣请回来当个外援,“消防栓里得有水”,不能全靠资本呐,佩斯,你说是吧。
市场境遇估计和百鸟朝凤一样,戏剧幕后的电影好莱坞还是有太多珠玉在前了,确实显得导演功底稍微欠了一些
如果姜文是爹味儿,那陈佩斯就是爷奶味儿了。全片充斥着对外地人、底层人和女性的歧视。用八十年代的技法抒发九十年代的情绪。点映时期的那波差评真客观。
看了点映,觉得还不错,除了里面对女性的描画还是逃不出工具人且没必要且博眼球的陈旧,单纯从剧情和演员等方面来说都不错。陈佩斯、余少群、尹正都很不错,尤其尹正和余少群,上了戏台是真的不一样。能看出陈佩斯想要守护的和坚持的是什么,这电影能上映真的不错。
如果看作是舞台剧扩充来看,如果看作一些老艺术家对戏曲这门老艺术的执拗来看,如果…反正不能当电影来看。奇怪的升格和节奏,剧情拼凑的众多不合理性,实在是太怪了
女性角色和彩蛋让人不适